社畜、会回私信、主博@真的鸟

韩信1105刘邦0813

  无巢鸟  

[信邦]成年人数年应有的纠缠结局

.遥遥无期

.01

 

 

 

 

4.

 

成年人或许擅于粉饰太平,不喜欢明面上撕开问题,也不愿意直视自己的错误,给自己留无数的余地。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论多厚的掩饰,都有风化消失的那一天。

 

所以把问题留到最后,变成横亘在亲吻距离上的冰冷墙壁。

 

 

刘邦似乎去了国外后换了专业,他每天窝在沙发上敲键盘,深夜也能接到些口气诧异的越洋电话,他抽烟提神,烟屁股一个下午能装满一个烟灰缸。有天韩信下午下班到家,开门看见刘邦横在沙发上,上网本上是密密麻麻的图纸文字,却没对他回家做出反应,韩信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刘邦戴着眼镜微微张着嘴已经睡着了。

 

韩信弯下腰,手掌撑在膝盖上,低垂着眉目,盯着刘邦看了一会,伸手摘下来他脸上的眼镜。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刘邦已经戴上了眼镜,曾经张扬地说我这辈子再怎么打游戏也不会近视的声音还在记忆里回荡。

 

那是副深红色的镜腿金属镜框的眼睛,显得刘邦本来就很秀气的五官更加斯文,被摘了眼睛他也只是皱了皱眉。

 

看来是挺累,韩信把那副眼镜放到了茶几上,回房间拿了床薄被子来,却没想到刘邦已经揉着眼睛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地打着哈欠,摸了摸自己脸上,似乎是觉得少了什么东西,抬眼才反应过来自己边儿上站了个人。

 

韩信还保持着把被子抖开的动作,接下来该怎么做都显刻意,他抿了抿嘴唇,正准备开口,就被刘邦打岔过去:“几点了?”

 

“六点过。”韩信把捏着被子左右角的手合拢,被子一折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不在意似的敷衍过去,“眼镜帮你取了,在桌上。”

 

谢谢谢谢。刘邦把电脑放到桌面上,从沙发上坐起来,他突然有些开心,声音里都多了一些跳跃,来由简单,或许是没有压红的鼻梁,或许是韩信手里的被子,又或许两者都有。

 

快乐得轻而易举,他恨不得哼歌。

 

晚饭都是韩信在做,两个人沉默地吃着双人份的晚餐,氛围像极了不熟悉的人拼桌,刘邦扒拉着碗里的饭,搜肠刮肚地找着话题。

 

“我待会出去一下。”韩信冷不丁地打破了沉默,刘邦含了一嘴的菜,只能嗯嗯嗯几声作为回应。等他好不容易咽完了嘴里的东西,韩信已经安静下来,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

 

“去哪儿啊?”刘邦问他,没点铺垫,像是知晓是理所当然的,韩信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让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立场,“不愿意回答也没啥咯。”

 

韩信挑了挑眉,把筷子放了下来,他把手臂叠着放在桌上,看着刘邦的脸回答道:“公司同事聚会,我说家里还等我做饭就先回来了,晚上去续摊。”

 

刘邦抬眼盯着韩信的脸,似乎是想要看清那张好看的脸上会有些什么情绪变化,他看了半天,也只看到理直气壮。

 

他在心里给“家里”标着着重,心里有一簇烟花哔哩吧啦,清了清嗓子就说那你去呗。韩信嗯了一声,看他也吃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收拾碗筷,刘邦伸手过去说我来我来,被韩信回敬一句你来个屁。

 

这不就是以前吗,刘邦哦了一声收回手,去猫粮盒子里捞了一把猫粮放到刚才就在他们脚边打转的奶牛猫的碗里。

 

猫咪在他脚踝上粘一圈,一脑门扎进了碗里。

 

 

韩信的同事基本都知道了他突然有了一个要他每天回家做晚饭的“朋友”。男同事们对着平时没和别人有多亲密交际的韩信嬉皮笑脸八卦无边,女同事阴阳怪气曲里拐弯地想要知道那个朋友是谁。

 

是谁,性别是什么,关系到哪步。韩信耐着性子打马虎眼,发小,男的,就好朋友。他一句一句像是自我催眠,却连自己都嗤之以鼻。

 

是吧,也不知道在骗谁,女人的眼里摆着明晃晃的不相信,韩信摆着爱信不信,被男同事们搂着脖子笑嘻嘻说你也有被管着的一天。

 

他好像不是被管着的那个,刘邦更像。自从他把铃铛系在刘邦的手上,刘邦在家里叮叮当晃悠的时候总让韩信觉得家里多了一只好动的猫,那只猫有细长的手脚,还有很白的皮肤,会在深夜用英语应付打来的电话,会在白天露出锁骨满屋子转悠。

 

好大一只猫。

 

刘邦不太爱出门,除非工作需要或者想要透气,其余时间基本都献给了床和沙发,韩信觉得他胖了点,更白了,说你还是出去运动一下,被刘邦白了一眼,说你可没给我钥匙。

 

对哦,韩信反应过来,刘邦在他家住了小半个月,他还没有给刘邦一把备用钥匙——但是怎么说呢,这把钥匙一旦给出去,他觉得两个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就会变了。

 

于是呢,韩信慢悠悠地说,配了钥匙给你。

 

韩信在聚会上愣神,被同事逮住灌了几杯,他在KTV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听见有人问他什么人让你这么神魂颠倒啊。

 

是。韩信最神魂颠倒的记忆却还是好多年前,刘邦拉着韩信奔跑在市中心繁华的步行街上,他们不知道撞到谁,韩信嘴里念着对不起,手上却拉不住刘邦,只好跟他一起从街道的这头跑到那头,一直一直跑下去。

 

他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天上还有星星,韩信被拉着,余光只能看清街头很亮的商业灯箱,还有那些时常变换颜色形状的霓虹灯,最后那些灯光像是熄灭一样一点点稀薄,刘邦把他拉到已经歇业关门的步行后街,在没有人的街边扯着他的衣领吻他。

 

刘邦一直是放肆的那一个,他无所畏惧又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刘邦在灯光的漫反射里面容模糊,扯着嘴角对韩信笑。

 

韩信忘了那天是他的生日,也忘了那天刘邦约他出来的原因,只记得那时候刘邦的笑容和他还没那么成熟的五官,比任何的光都要暖要亮。

 

所以他神魂颠倒地抱住了刘邦,想要一辈子不放手。

 

看吧,问题回来了,韩信结束饭局后坐地铁回家,他在快末班的车上眯上了眼睛,想起过去突然联系不上刘邦的时候心慌的感觉——他实在是不想再来一次了。

 

他冷静下来,睁开眼睛看向地铁里面的顶灯。

 

这已经足够亮了。

 

 

韩信到家的时候家里灯黑着,他疑惑地按开门厅的灯,一只奶牛胖子从屋里冲了出去,绕着他的脚脖子打转,他蹲下来打算摸摸他养出的十斤肥肉,却被猫灵巧地躲过去,奶牛猫焦急地咪呜咪呜,不像是饿了一样撒娇,扒拉着韩信的裤脚叫个不停。

 

韩信养猫的时候就没想过要这战斗力负数的小家伙看家——刚到家的时候还是小家伙——说实在的,他把面前的毛绒团子捡回家只是个巧合。

 

“怎么了?”韩信把包放下,被猫咪带着往屋里走,屋里没开空调,最凉的只剩下地板,韩信皱起眉头,看见猫咪正在扒拉刘邦客房的房门。

 

韩信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他一压门把进去,看见床上有团裹得严实的白色被子:“刘邦?”他走过去伸手摸上团子。被子不厚,里面的人蜷成一团,韩信能感觉自己摸上了他的手臂,他又晃了晃刘邦,才得到一声迷迷糊糊的回应,韩信皱着眉头把人扒出来,捞出个一身冷汗的人。

 

有点发烧吧,韩信看刘邦的脸发着红,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确实是有些发烧:“你怎么就发烧了。”他念着,眉头揪得更紧,把烧的昏昏沉沉的人重新铺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身准备出房间去找点药。

 

还没走出一步,他就感觉有人勾上他的手,最后紧紧勾住了他的小拇指。韩信回过头一眼,刘邦似乎醒了,睁着眼睛望着他:“你去哪儿啊?”

 

“帮你拿点药。”韩信伸手要把刘邦的手指扒开,嘴里应付着他,却没想到刘邦更用力地勾住他的小指。

 

不吃药。刘邦的声音被烧得黏黏糊糊,说话的时候像是在撒娇,软乎地像是个孩子,你不陪我吗?他又问,说话的时候理直气壮,也不管他们这段关系的前因后果。

 

刘邦大概已经烧糊涂了,记忆和委屈拖着他回到了最黏糊的时候,韩信对上刘邦的视线,空咽了一下。

 

韩信想他是怀念的,怀念以前的那种关系,亲密无间又有趣,谁也不跟谁客套,一个生病了一定会缠着另一个。

 

但是现在不一样啦。韩信伸出手,缓慢地拉开了刘邦勾着他的手,他把语气放得极平,客客气气地说我帮你拿点药过来,一边把刘邦的手放回到床上,转身走出房间。他没去管门口嘀溜打转的猫,也没有去看还沉浸在记忆里的人脸上的表情。

 

早就不是能亲吻的距离,多的温柔绝对称不上温柔。

 

他想他有些残忍,却仍觉得过去的自己最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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