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会回私信、主博@真的鸟

韩信1105刘邦0813

  无巢鸟  

[信邦]俯冲致死

.

.重逢信邦





吃饭的时候韩信没说话,刘邦也开不了口,一顿晚中饭吃了磨磨蹭蹭的一个小时,韩信沉默地把碗筷端走,开水刷碗,刘邦蹭到一边想要打下手,被韩信摆摆手说不用。


那我帮你收一下东西。刘邦回应着,没等到韩信的好,他回头去看,看见韩信垂着头,用沉默默认了一切。


他去拿放在门厅的箱子,弯腰时却碰掉了韩信挂在一边的包,包里的东西散了一地,刘邦蹲下去捡,大概是听到声响,韩信问他怎么了,他一面回着没事没事一面捡起那个外壳有些旧的笔记本,嘴里念着不小心把你的包碰掉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看见笔记本里掉出一张纸,上面有着清秀的笔迹,记着一个不属于男性的秀气名字。


刘邦一下子愣住,这才突然意识到时间过去了很久。久到他学会一个人好好生活,久到以前说我只喜欢你一个的韩信记着别人的电话。


太久了,时间多一分一秒都是变数,他没理由没资格苛责别人,毕竟一切都是他开的头。


一切都是,他想,把那张纸夹进笔记本的扉页,是他被韩信招摇的样子吸引,是他给二十岁出头的大男孩下套套出喜欢,是他在别人掏心掏肺对他好后说我们分开冷静一下。


也是他说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要太把梦想当回事。


这样算来他哪里来的脸皮听到风声就猜出韩信的想法去火车站等着,装出一副世界安好的模样拉着别人回到记忆中最不愿意回忆的地方。


他咬着下唇收着情绪,把韩信的包和箱子拉到屋内,立在客厅中间,没有勇气做下一步亲密的举动。


韩信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正好撞上刘邦有些红的眼睛,那像是今天一天他完好的面具终于开裂,露出了里面柔软的部分,这部分牵动着他藏在血肉深处的情绪,拉扯着肌肉让他伸了伸手,做出即将给出拥抱的模样。


但是还没等他走近,刘邦舔了舔被咬的发白的下唇,开口说道:“你找房子了吗?”


韩信突然就站住了脚步,一句你什么意思堵在了嗓子眼,被他的理智用力拉住,换成了一句嗯。


“你一个人过去也不方便,我送你?”他说完又张了张嘴,改口道,“或者我把车借你,你有空再还我。”


韩信依旧只有一句好。


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韩信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刘邦的眼睛越来越红,什么情绪即将破土而出。


他扫到那两个音响,装作不经意一般开口:“我看那里有很多碟。”他话音刚落,刘邦抬头看他,抿着嘴角没接话,“你现在在做编曲吗?”


是,是。刘邦应着,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身进了书房,拿出一个白卡纸封面的CD盒,递给了韩信。


“我看到你的书了,可以的话不如帮我想一下这个的词,怎么样都好。”刘邦的声音似乎是在求他,语调甚至有当年耍赖时候的味道,“我看了很多词,都不合适。”


说不上来是否对这种态度怀念,韩信接过那个盒子,应了一声好。


 

韩信没找房子,他开着刘邦的车从那个熟悉的小区离开,楼下的老太似乎认出了他,已经老态的猫从年迈的女人膝头跳下来,咪呜咪呜叫声有些哑。


他站在绣球花前面停了一会,却依旧没有等到女人叫出他的名字。韩信钻进车里,想着大概是自己长相变了,或者说当年月季花衬托这两个人的笑脸的光景才是刻在老年人记忆中,用来识人的那一部分,只不过现在一切都变了,老猫都不再与他亲近,更何况是人。


他开着车在城市里转悠,最后把车停在了河边,那是处以前刘邦跟着导航乱走找到的地方,是河边一处被荒草淹没的高堤,车压过过于茂盛的草叶,可以看见河对岸城市最亮的夜景。


天逐渐黑了,韩信点了根烟,红色的星火明明灭灭,青灰色的烟被风拥抱着私奔,把他的刘海吹得很乱。


他想起刘邦第一次带他来的时候是个天很高的夏夜,城市的光铺在河水里,折射着格外动人,他早不记得那时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却只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吻了刘邦。


头顶上是城市少有的稀疏星空,光很亮的城市都被收在对方的眼睛里,他在刘邦的眼睛里看出笑,似乎只是在等这一刻。


韩信现在想起来,刘邦那个笑多些算计得逞的味道,像是把一切都算好,只等他按着计划一步一步把自己套牢。


他没想过要怪刘邦,他现在的年纪是当年刘邦的年岁,他仿佛明白了当年刘邦的选择的原因,借着时间原谅过去。他没办法不原谅,当年冲动忽略的某些细节浮起来后,他的委屈里少了几分理直气壮,分开的原因他应该也有几分冲动,这世界总是有因才有果。


他想他当年就不应该那么自信地跟父母说我喜欢男人,也不应该把自己的喜欢流露得那么彻底,以至于被周围的人看了个清晰透彻。


喜欢遮不住,捂住嘴巴会从眼睛里露出来,捂住眼睛会从心跳频率中暴露,喜欢至死方休。


他可以满腔孤勇赌上一切,刘邦不行。


而他当年天真且幼稚,觉得爱情就是一切,于是顺理成章地认为,刘邦也会这样想。


韩信那支烟没吸两口,就被晾在冬夜的风里吹到了屁股,韩信把它碾灭扔进了车载的烟灰缸,余光突然瞥见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那张CD。


他把碟片取了出来,放到了播放器里,里面似乎只有一支曲子,他等着读碟脑子里盘旋可能的旋律,甚至期待着另一种可能。


或许音乐中间是一段感人至深的独白,或许是一首隐晦的长诗,或许是谁悄悄的哭泣。


可生活并不是烂俗的八点戏码,声音从音响里震动而出,是一首温柔深情的曲子,他把曲子听了两遍,觉得旋律上口,有种莫名的熟悉。


他摸出自己用来记录灵感的笔记本,翻开扉页纸片就掉了出来,他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几个小时前刘邦突然没有底气越来越小的声音是为了什么。韩信把纸片举高,车里小小的照明灯发出暖黄色的光,光线温柔的透过纸片,把上面的笔迹模糊成更加温柔的一片纤细墨迹,韩信的视线在纸片上转了转,转手把纸片折小,扔进了烟灰缸里。


他的笔头砸在纸页上,点来点去没写出一个字来,他无从下笔,不知道这个深情的背景应该有什么样的故事。韩信下意识摸出手机,他点开通讯录看着那个舍不得删掉的号码,神色复杂。


那是个署名为井号的号码,心照不宣着号码的主人的地位,却又舍不得在姓名上开诚布公,非要别扭地用符号代替心意。


最后他拨出那串号码,他想着下一秒就会有机械的女声告诉他这是空号,他在这一秒等着下一秒,直到等来一声犹豫的喂。


韩信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刘邦被电流转播的声音了,他在过往的几年里预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再次相连,却始终没有踏出一步,也始终没有等来对方的试探。


“那个曲,我听了。”韩信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你想要个,嗯,什么样的故事?”


刘邦在电话那头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才缓慢地回答:“我不知道。”他顿了顿,又说,“你喜欢这首曲子吗?”


还不赖。韩信随口回答,他想不出刘邦问他这个问题的原因,甚至不敢去想这首歌是送给你的这种回答,他在数年的时间里变得畏首畏尾,生怕重蹈覆辙。


“……”刘邦在电话那头似乎是嘟囔了句什么,韩信没听清,却也没有开口问,他听见刘邦的声音离远又靠近,鼻音稍稍有些重,“是你的稿子。”


什么?韩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刘邦一句话惹得有些懵,“什么,我的稿子?”


“是你以前说要做的新歌。”刘邦说,“说要和我一起做的那首。”


 

刘邦说完就挂了电话,他把电话反扣在桌面上,面前摊着几张泛黄的纸,他难过地揉了揉鼻尖,深呼吸了一下。


他还是说了出来,说出了这个本来已经沦为秘密的故事。刘邦原本想着韩信能自己听出来,打来的电话会是另一种语气的内容。


他把脖子靠向椅背,抬头去看天花板,眼睛有些干。


他想从另一种角度来讲,天真的一直是他,是他以为喜欢就可以让两个人长久地在一起,却没把太多变数思考清楚。甚至在如今,幼稚地说出“你要和我一起做的歌”,这种暗示明显又意图可耻的话。


刘邦刚要闭上眼睛,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兀自震动起来,刘邦伸长手去拿,看见一个单字信亮在屏幕上。他比起刚才更加犹豫,动作缓慢地把听筒贴近耳朵。


“这首歌叫俯冲吧。”韩信没打招呼,听见刘邦接了电话,利落地说道,“中间那段挺有画面感的,大概我会准备一个重逢的文案。”


好。刘邦应着,听着对面的韩信咬着什么东西含糊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大概是一支烟——韩信居然开始抽烟了,刘邦眼睛的焦点不知道落在了房间的哪个角落,脑子里的声音纷乱不已——这么多年过去,确实说的上是物是人非,而他也早就没有立场站在一旁,提起你为什么抽烟。


为什么抽烟他自己心里也有数,韩信内里细腻,远离之后或许会在异乡度过无数个困倦又无眠的夜晚,香烟尼古丁,会是那时候最亲密的恋人。


“刘邦。”韩信突然开口,似乎吐出了最后一口香烟的气息,他的声音清晰起来,抓着刘邦的意识集中注意力,“我问问你。”


你倒是讲。刘邦把手肘靠上桌面,低着头闷着一声惨淡的笑。


“你还爱我吗?”


那句话是索,把刘邦的意识抛高到星光穹顶,他在几万米高空自由落体,等待倒计时又有足够的时间去思索答案。


“干吗啊你。”刘邦试图拉远话题,“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他等着韩信作出回应,却只得到一片寂静的沉默,高空的风声姑且都能撕裂耳膜,却不及现在这片海一样的孤独。


刘邦伸手掩住了眉目,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似乎夹杂着抽噎和难堪:“……你他妈真是个混蛋。”他吸了一口气,“我也是。”


“我爱你。”


刘邦声音颤抖,他感觉自己全身都被泡在了水里,直视自己宛如剖析,让他感到难堪又羞赧——他依旧担心拒绝,依旧担心嘲讽,却最害怕错过。


“谢谢。”韩信的声音似乎如释重负,他似乎换了只手拿手机,引擎的声音隐隐约约,“我马上过来——回家。”


 

韩信的车速压在超速边缘,红灯是耐心的考验,顺便在间隙询问他原谅的原因——这段关系似乎并不存在原谅与否,他没有恨过任何人,更何况是刘邦。他只是在等一个脱口而出的证言,证实他并非一个人一往情深,爱情从来都是双向的,他追着别人,只要那个人回头,他就能拥抱世界。比起相互耗着时间与精力,拥抱更能解决问题。


他在那段寂寞的岁月里,比任何一个人都想他。


所以他现在站在了这座城市他最熟悉的角落,停好那辆车路过那个花园,老猫从护栏缝隙钻出来,蹭了蹭他的裤腿。


韩信蹲了下来,摸了摸那只毛色失亮的猫,猫呼噜了几声,舔了舔他的手,烟草味惹得它打了个喷嚏,转身跑开了。


韩信站起身,进了楼梯间开始很慢地上楼梯。那确实是老的小区,却在几年间有了新的变化,下午的他没有别的心思看清琢磨一切,现在借着楼道里昏黄的灯光,他反而看见了墙上新的幼稚涂鸦,和楼梯扶手上新刷的清漆。


最后他站在了那扇门门口,下意识摸了摸包,抿了抿嘴唇,准备敲门。


但是没等他敲下第一下,那扇门就自己打开,他看见刘邦穿戴整齐,似乎是想出门的样子,看到他站在门口,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要逃吗?”韩信歪了歪头,挑着眉问道,刘邦皱起眉头,嘴里的下楼等你还没来得及变成信息传递出去,就被一个拥抱抑制在了胸腔里。


刘邦似乎有点不习惯拥抱,他瑟缩了一下,却又很快平静下来闭上了眼睛。他抬起手抱住韩信的腰,手臂越收越紧,用力地回应着那个拥抱。


屋内还亮着暖黄色的灯,他们变成城市里无声的暖色剪影,从一开始就把结局写进骨肉里。


刘邦安稳落地,落在人温柔的怀里。



爱情至死方休。






*

俯冲致死这个标题就意会吧,我是个瞎取标题究极选手了

评论(6)
热度(105)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无巢鸟 | Powered by LOFTER